我说:“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有一套对付钉子户的办法。”我想起了古代战争中的攻守双方,攻城的武装到牙齿,守城的只能焦土坚持,攻城的花样翻新,而守城的弹尽粮绝。
墩子接着炫耀似地说:“还有更好的办法哩,你害怕房子被扒了,一步也不离开房子,那好,我们就找一个你关系好的请你吃饭,你一回来,房子就没有了。你总不能一年四季一天24小时守在房子吧,你要不要上街买东西,要不要上班,要不要上学,要不要出去挑水,要不要买米买面,只要你离开一步,你的房子就没有了。”
我说:“如果人家储存了很多吃的喝的,就要对抗到底,一年半载都够吃够喝,你咋办?”
墩子说:“智取不行就强攻。我们冲进去,把他们拖出来,把房子给他铲平。房子没了,他签字也得签,不签字也要签。有了你的签字,补偿款你爱要不要。”
墩子又说:“这些人不值得同情,就是想多要钱,爱钱不要脸。”
见到燃烧瓶是在那天的中午,此前,我只在那些抗美援朝和对越自卫反击的小说中见过这种自制武器,当美帝国主义的军队和越南匪帮围攻志愿军和我人民解放军的时候,子弹打光了,炮弹也用光了,我们的人至死不投降,他们自制燃烧瓶砸向敌人。在那些让少年血沸腾激荡的小说中,燃烧瓶只有我们的人才会用,因为敌人总是武器精良,总是武装到牙齿,他们的子弹总也打不完,他们的人数总是要比我们多很多倍。燃烧瓶,这种传说中的武器,我在告别少年很多年后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