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姓啥?”这回是问到他了,“伊啊,今朝夜里也不会生,日脚(指预产期)还差半个号头 。”
“不是讲,那个羊水破……”
“侬懂啥么事啊?侬只男人,我跟侬讲不清爽。我叫侬明早来,侬硬劲不肯走,随便侬。”
大家好像都没走。
“产房呀,又不是电影院啰,这种门口有啥蹲头啦,戆。”
说完,开门进去了。
开门的那一刹那,里面传出各种各样的呻吟声、哭喊声和喝斥声。
叫啥么事叫,现在晓得痛啦?当初做啥去啦?……屏牢!统统屏牢!畀倷叫得烦也烦煞了。……有种就覅让自家只肚皮大出来……”
他想既然如此,至少不必两个人都等着。于是再劝岳母,岳母还是不肯。
他只好自己先回去吃饭,一会儿再来换她。
一路走回家,以及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心里空空的,不紧张,不激动,连要做父亲的幸福感也没有。
只是当他在走回医院的路上,他终于觉得他至少要做些什么,才配合得上今天的气氛。
做什么呢?也没什么好做,那就给孩子起个名儿吧。
他构思起来一向快,这回也没费什么周折,便决定了:
如果是男孩就单名一个“侃”字,如果是女孩就单名一个“怡”字(那年头不知B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