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穿起衣服,走下楼去,迈着坚定的步伐进了客厅,咖啡、谢廖沙和家庭女教师照例在客厅里等着她。谢廖沙穿了一身白色衣服,弯着背和头,站在镜子下面的桌子旁边,带着她所熟悉的、酷似他父亲的那种聚精会神的表情,理他手里的花。
家庭女教师露出格外严厉的脸色。谢廖沙像往常一样尖叫了一声:“噢,妈妈!”但停下脚步,想不好放下花来去迎母亲呢,还是做完花环,拿着花去的好。
家庭女教师道过早安之后,就开口细说了一通谢廖沙干下的事,但是安娜没有听,她正在考虑要不要也带女教师走。“不,我不带她,”她决定道,“我只带儿子走。”
“是的,真的很不好,”安娜说,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但并不严厉,而是用一种使孩子又惶惑又欢喜的羞怯的眼光望着他,吻了吻他,“把他交给我吧。”她对惊呆了的家庭女教师说,没有放下儿子的手,在摆好咖啡的桌旁坐下。
“妈妈!我……我……没有……”他说,极力想从她的表情上猜测出由于桃子的事会如何处置他。
“谢廖沙,”她等家庭女教师走出房间,就说,“你做了坏事,不过你以后不会再做这事了吧……你爱我吗?”
她感到热泪盈眶了。“难道我能不爱他吗?”她自言自语,望着他那又惊又喜的目光,“难道他会站在他父亲一边来折磨我吗?难道他会毫不同情我吗?”泪水已经淌下面颊,为了掩饰,她蓦地站起来,几乎是跑着来到外面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