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苦闷是热烈的,应该同情的。但长久了是不行的,抗战没有到来的时候,脑子里头是个白丸。抗战到来了脑子里是个苦闷,抗战过去了,脑子里又是个白丸。这是不行的。抗战是要建设新中国,而不是中国塌台。
又想起来了:我敢相信,那天晚上的嘲笑决不是真的,因为他们是智识分子,并且是维新的而不是复古的。那么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玩玩,根据年轻好动的心理,大家说说笑笑,但为什么常常要取着女子做题材呢?
读读这两本书就知道一点了。
不是我把女子看得过于了不起,不是我把女子看得过于卑下;只是在现社会中,以女子出现,造成这种斗争的记录,在我觉得她们是勇敢的,是最强的,把一切都变成了痛苦出卖而后得来的。
一九三八年一月三日 武昌
[1]指艾格尼斯·史沫特莱,美国著名记者、作家、社会活动家。
寄东北流亡者
当每个秋天的月亮快圆的时候,你们的心总被悲哀装满。想起高粱油绿的叶子,想起白发的母亲或幼年的亲眷。
你们的希望曾随着秋天的满月,在幻想中赊取了七次,而每次都是月亮如期的圆了,而你们的希望却随着高粱叶子萎落。但是自从“八一三”之后,上海的炮火响了,中国政府积极抗战揭开,“九一八” 的成了习惯的暗淡与愁惨却在炮火的交响里换成了激动,兴奋和感激。这时,你们一定也流泪了。这是感激的泪,兴奋的泪,激动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