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师,你醒了?”一边的贺永昌凑近过去,关切地问,“祝老师,你昏迷两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饿不饿?”
“药,药……”祝和斋仍然双眼紧闭,含糊不清地梦呓着,“天冬五钱……百部一两……五味子……咳,咳,地黄……六钱……”
“好的,好的,药来了。”贺永昌应变很快,他帮祝和斋抬起身子,拿来一碗开水放到他的嘴边。祝和斋张开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贺永昌见他面色苍白,眼眶深凹,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一碗开水喝完,就像是喝下了一剂中药,他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为他端水倒茶的贺永昌,苦笑一声,“想不到啊,服侍我的竟然是你这个老冤家。”
贺永昌诚恐地说:“祝老师,别提以前的事了,我现在真正懂得什么叫患难之交了,老天爷真会捉弄人,总把我们两个生生死死连在一起。”
祝和斋点点头,“嗯,这也是缘分哪,也许命中注定,你是给我送终的人。”
“祝老师,别说丧气话,我不忍跟你分开。下次再被拉去游斗也要我们一起去,两块牌子上一块写着‘祝’,一块写着‘贺’,那样才完整呀,要不然我太孤独了。”两个斗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今一起落难,总算看淡了怨恨,贺永昌也有所觉悟,把祝和斋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