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她调整好蒸馏服,喝了些帐篷储水袋中的水,使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她钻出帐篷来到外面,伸了个懒腰,驱走身体里残留的睡意。
保罗没转身:“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里的宁静。”
人的大脑多么善于调整自己以适应环境啊!她想着。同时她想起了贝尼·杰瑟里特的一条公理:“压力之下,大脑可以趋向任何一个方向发展——积极或消极,主动或被动。可以将大脑的活动视为一幅频谱图:在消极的一端,它的极点是无意识;而在积极的一端,它的极点则是超意识。压力之下,大脑的发展倾向很大程度上受到平时训练的影响。”
“在这里生活,同样可以过得很好。”保罗说。
她尝试着用他的眼光来了解沙漠,试着将这颗星球上一切严苛的生存法则视为天经地义,揣测着保罗看到的种种未来。一个人完全可以独自一人在这外面过活。她想,用不着担心有人会在背后谋害你,也用不着害怕会被人追杀。
她走到保罗身边,举起双筒望远镜,调好油透镜的焦距,观察着对面的悬崖。沟壑里长着巨人柱和其他刺状植物……阴影中还有一片低矮的黄绿色野草。
“我去收起帐篷。”保罗说。
杰西卡点点头。她走到裂谷出口,从那儿可以俯瞰沙漠。她把望远镜转向左边,看见一块白花花的盐碱洼地,边缘处混合着肮脏的深色——一片白色土地,在这个白色意味着死亡的地方。但这块洼地却另有含意——水。过去某个时期,曾经有水流过那片闪着白光的地方。她放下望远镜,整理着斗篷,听着保罗走动时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