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说,“你告诉司机,在Sha Wan Dine下车。”
“Sha Wan Dine?”
试图将地名翻成中文,未果。
分别时,戴维很确定的再说了一次,“你就这么说就行了。”
四处打听,总算找对了绿色小巴。
“请问这车到Sha Wan Dine吗?”
好几个人都直摇头。上车问司机,回头看我一眼,凶巴巴的,叽里呱啦的对我讲一串粤语。愕然。这时,我才幡然醒悟:戴维说的地名,既不是英文,也不是拼音,而是用英语字母标注的粤语发音。现在,我这个大陆人,得模仿一个美国人嘴里的粤语发音,让一个香港人听懂我在说什么!
幸好大陆不缺人才。前排坐着的,是一个在香港上学的大陆女生。反复听我重复了几遍,似乎明白了。
“知道了,你应该在我后面下车。”
我对她感激涕零,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位凶神恶煞的司机。他讲话声音好大的。沉沉的夜,已经全然笼罩在世界里,我的心里亦是如此,一片疑云。路,是越开越快,街道两侧的景观,也渐渐变化。车,行驶在荒野,没有了城市的棱角,倒是路两侧的树叶,却愈来愈多,在车顶上扫出声响,唰,唰,刷。车内,一片沉寂,黑漆漆,见不着任何人的脸。这看不见灯火的林荫道,让人心里发起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