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炳砰地关上门，嚷着：“你来干什么？”
“你管不着，我是向曹伯衡要刀子来的。”曹伯衡那一把刀子正像他要买的一样，但他看见曹伯衡对他一挤眼，他不敢再开口了，因为曹伯衡把刀子别在裤带里，是任谁也不知道的。
曹伯衡马上不同他亲近了，正经地说：“小刀子丢了，你要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快滚吧！”
小袁反而依在曹伯衡的身上。他看见门后有一只电话机，电线通到地里去。在左角上有一个敞口的铁盖，和向下去的铁梯，这是地道的出入口。这些人因为有地道才聊以自慰。如果游击队来了，打电话，钻地洞，等援兵……
“这电话通哪里？怎么没有电线？”小袁轻淡地问，仿佛他问这话，并没有什么用意。
胡大炳打开门，用愤怒的眼睛指着门外，小袁不得已低着头走出去了。
十一
小袁夹在旅客中间，他想要在车站上做一次掮客。照车站的规矩这是有害公务、侵犯行会利益的举动；但小袁应该不在此列，因为他今天或是明天就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现在他需要一把刀子，为了要买刀子，他才来做掮客的。
一列快车擦着铁轨停下来了。车头喷着蒸汽，独自向前开去，转入支线，停在水塔下面。小袁在人群中间转了转，因为他不惯于应接，他所要做的生意一项也没碰到手。他忧伤地走回来，失败对于他真是一件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