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主赜览表,颇为感动,不复出射。
会因连年无事,齐主有志修文,特命王俭领国子祭酒,就在俭宅开学士馆,举前代四部书,充入馆中。俭夙娴礼学,谙究朝仪国典,所有晋、宋故事,无不记忆,当朝理事,判决如流,发言下笔,皆有精采。十日一还学,监试诸生,巾卷在庭,剑卫令史,仪容甚盛,自作解散髻,斜插帻簪,朝野吏士,相率仿效。俭尝语人道:“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言下寓有自拟意。恐怕勿如。至永明七年,遇疾而殁,年才三十八岁。礼官欲谥为文献。吏部尚书王晏,与俭有嫌,特入启齐主道:“此谥自宋氏以来,不加异姓。”齐主赜乃令改谥文宪,追赠太尉侍中中书监,旧封南昌公,仍使如故。一切丧葬礼制,悉依前太宰褚渊故事。小子有诗咏王俭道:
斜簪散髻号风流,侈拟东山转足羞。
谢傅不为桓氏党,如何附势倡奸谋!
未几为永明八年,巴东王子响,忽有谋反消息,又惹起一番兵祸来了。究竟子响是否谋反?容待下回表明。
萧赜嗣位,即杀垣崇祖、荀伯玉,盖亦一雄猜之主也。崇祖为萧齐健将,御虏有功,正宜令彼边,永作干城,乃以青宫私怨,诬罪处死,其冤最甚。伯玉亦无可杀之罪,挟嫌报怨,置诸死地,究属非宜,即如张敬儿之伏诛,诛之可也,令诛者为齐主萧赜,不可也。彼佐齐篡宋,甘为贼首,虽死尚有余辜,但于齐则固为佐命功臣,杀之不以道,我且为敬儿呼冤矣。褚渊、王俭,身为贰臣,皆不足道。王僧虔因贵知惧,犹不失为智士,然赍宋玺绶,送入齐宫,对诸袁粲、刘秉,当有愧色。绳以春秋贼讨之义,其亦褚渊之流亚乎?长懋兄弟,敬师下士,颇有可取;然江左文人,尚风流而少气节,虽得百士,亦属无补。且佞佛呗经,几与村妪相似,是亦不足现也已。第二十八回造孽缘孽儿自尽全愚孝愚主终丧第二十八回[1]造孽缘孽儿自尽全愚孝愚主终丧却说巴东王子响,系齐主赜第四子,本出为豫章王嶷养儿。嶷早年无子,后来连生五男,乃命将子响还本,进封巴东王。永明七年,由江州刺史调镇荆州,都督荆、襄、雍、梁、宁、南北秦七州军事。子响少年好武,膂力绝人,能开四斛重硬弓。自选壮士六十人,被服甲胄,随从左右。莅镇年余,辄在内斋杀牛置酒,犒飨壮士,又令内人私作锦袍绛袄,与蛮人交易器仗。长史刘寅等,密表上闻。齐主赜遣使查问,子响拒不见面,先将刘寅等拿下,一一杀毙。朝使奔归阙下,报明齐主,齐主当然动怒,即召将军戴僧静入朝,令他统兵万人,往讨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