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将烛台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总算笑道:“往往越是怀才的人越是谦虚,你如当不起,谁当得起?况且朕说你当得起,你也就当得起。”
这天下都是皇帝一家的,他说的话当然是没人可反驳。
沈洵于是沉默,孝宗已是绕着他周身,走过了两圈,目中深沉悠悠道:“听说你已是能站起,为何还要依赖轮椅?”
沈洵眼睑垂得很低,淡淡道:“若无人身旁相扶,臣也是站不起来的。”
“听霍文基说,你对他很不敬。”孝宗脸上有了笑意,语气中却不像有指责,“这实在不像记忆中温润公子的所作所为。”
沈洵顿了半晌才说:“陛下谬赞。”
孝宗开口:“霍文基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他也不会轻易告别人状,他年老自重,朝中除了贺阁老,大都敬重他,可是前晚他是难得的气急败坏,昨儿一早,就进宫找朕痛批你。”
沈洵还是只能垂着眼睛,不愠不火地回话:“草民惶恐,请陛下恕罪。”
看不管说什么他也还是这几句,孝宗改变了策略,单刀直入地问:“你的为人,朕还是知道点的,你为什么要去得罪霍文基?他那个驴脾气,以后也不要想他会进你沈家了。这是不是正是你希望的?”
沈洵仿佛又被问住了,过了好久才答道:“草民是一时冲动,如果霍大人因此而不快,愿为此向霍大人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