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打了个哈欠,整个人从椅子上溜了下来,倒在那又软又厚的地毡上,喃喃地道:“温暖的太阳,辽阔的大草原……这地毡真像是那草原上的长草,又轻、又软、又暖和,人若能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个三天三夜,只怕就应该是非常满足的了。”
罗九笑道:“兄台只管睡吧,在这里,绝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的。”
一个人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睡得着,这人真是非常有福气——小鱼儿无疑是有福气的。
他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烛火已灭,像是白天,但厚厚的窗帘掩住日色,屋里光线朦胧。
朦胧中,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凝注着他。
小鱼儿躺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他瞧见慕容九就坐在他身旁的地毡上,像是刚刚坐下来,又像是自昨夜起就一直坐在那里。
小鱼儿也睁开了眼睛瞧着她,竟不觉瞧得痴了。他没有说话,自然更没有期望她说话。
哪知慕容九竟突然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瞧过你,我好像认得你。”
小鱼儿的心一跳,道:“你认得我?”
慕容九道:“嗯。”
小鱼儿道:“你可记得在什么地方瞧见过我?”
慕容九叹道:“我已记不清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小鱼儿笑了,转着眼珠子,道:“你可记得你自己么?”
慕容九突然双手捧住头道:“我也不记得,我不能想,我一想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