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没赶您出去呀。”胆小的简郡主哀求地说。
“你们请进家里来的客人,女基督徒是不该见的。明天早晨我就要备马。”
“简,劳你的驾,我念,你写下来,”皮特爵士站起来,突然采取发号施令的态度,就像画展中一幅绅士肖像的样子,口授起来,“钦定克劳利府,1822年9月14日。亲爱的弟弟。”
麦克白斯夫人一直在等待女婿示弱或动摇的表示,听了这些口气坚决严厉的话,神色惊慌地走出了书房。简郡主抬头望着丈夫,仿佛想跟着妈妈出去安慰她,但皮特不准妻子起身。
“她不会走的,”他说,“她把布赖顿的房子租出去了,最近半年的股息也花完了。伯爵夫人住到旅馆去,就名声扫地了。我等待采取这个……这个决定性步骤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亲爱的。一家不容二主,这你是明白的。现在我继续口授,请你写下来。‘亲爱的弟弟:我有责任向全家报告的噩耗,你们一定早已料到。’”等等。
总而言之,皮特登上了王位。凭运气,或者按他自己的看法,凭本事,得到了亲戚们盼望得到的几乎全部财产。他决定善待、尊重家人,振兴克劳利家族。他想到自己竟成了一家之主,心里很得意。他想,自己有指挥才干,有地位,必然能在国内得到巨大的权势。他打算利用这权势给弟弟谋一个好官职,让堂弟堂妹有个好生计。他们原先盼望的财产,他一个人独占了,大概心里有点儿愧疚。他治家三四天之后,举止变了,主意也完全拿定了。他决心公平正直地掌权,削去索斯唐夫人的权力,跟自己的同胞手足尽可能保持友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