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她刚一说完,就立即再次背着什么也察觉不到的老人重复那种迫切乞求的手势。我现在懂得了她的意思。我知道,她希望我现在拒绝观看他的收藏,我很快找到一个遁词,说中午有一个约会。如果能够欣赏他的收藏,我当然感到高兴和光荣,但是在三点钟之前几乎不可能了,在此之后我十分愿意。
“他像一个孩子被人夺去了心爱的玩具那样恼火起来,老人转过身来。‘当然,’他嘟囔说,‘柏林的先生们从来都没有时间的,可这次您一定得花点时间的,这可不是三五幅画,这是整整二十七本画册,每本是一个大师的作品,而且没有一本里是有空页的。那就说好三点;可要准时,否则我们是看不完的。’
“他又空无所视地把手伸给我。‘您注意,您会高兴——或者恼火。而您越是恼火,我就越是高兴。我们收藏家一向就是这样:一切都弄来给自己,而没有我们给别人的!’他再次有力地摇动我的手。
“老妇人陪我出门。整个时间里我已觉察到她闷闷不乐、畏葸不安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刚一走出门口,她完全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地对我说:‘在您来我们这里之前,是否请您允许……请您允许……我的女儿安娜玛丽去领您前来?……这更好些……更妥当些……您大概是在旅馆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