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梅把一壶碧螺春沏好了端上来，用的是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文远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张丽君把茶递给他，杯中袅袅冒着热气，他却道：“我其实不爱喝茶，从小就没有这个习惯。”他不是不爱喝茶，他爱喝白菊花泡的茶。张素梅笑道：“那就先放着，口渴的话只当白水喝。”张丽君说：“我在英国那些年也不爱喝茶，他们那里的茶跟我们这里很不同。对了，听说今天荷花开得格外漂亮，你去看过没有？”文远点点头。张丽君又道：“我也想去看呢。住了几天医院，身体好像倒退了十年，没病也要生出病来，现在走几步路还有些吃力，不然我也跑去看了。”
文远微笑地听着，他大概有些受小蓝影响，觉得张丽君的话没有一点趣味，索然干涩，与她谈不下去。张丽君偏偏今天打开了话匣。她还从凳子下抽出一本书，道：“我在英国这些年学的多是英文，反倒对中文不大熟悉了，单就一页上有好多字是不认识的，也不敢请一个先生到家里来。先生都是教小孩子的，不会收我这个年纪的人当学生吧。”文远拿过书来看，是《水浒传》。张丽君不像会读这样的书，碍于场面，他道：“上回傅军也说要回去读这本书呢，没想到你这儿就有，改日借给他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