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他们靠得那么亲密,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他的心痛苦得痉挛着,抽搐着。然而他坐得安安稳稳,不动声色,时不时地掏出变红的手绢,擦一擦仍从鼻孔里缓缓淌出来的血。
划船的小伙子不是只认“大团结”的傻瓜蛋。看出了坐在他船上的这二男一女之间本是认识却又不那么“团结”的。他也不再同王志松说话,生怕自己无意间说出不得体的话,惹恼了两个男人中的哪一个,使他们和自己或者他们互相之间在船上打斗起来,那他这条破旧的小船是担载不起的。他靠划私船摆渡挣钱是出于无奈而且冒险的,因为他不会游泳,船也划得并不熟练。
船到江心,王志松看出他划累了,主动说:“我替你划一会儿吧!”
“别。咱俩一调位我这船准失重!你要是把船划翻了,淹死一个我承担还是你承担?”
王志松听他这么说,只好稳坐不动。
因为小伙子划得越来越无力,这条船在江上行驶得斜度很大,至少与应该靠岸的地方相距一千米。
一艘“呼哈”号中型客船,穿过江桥桥洞,逆流驶了过来。他们乘坐的小船挡住了客轮的航道。客轮在江桥那面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客轮一过江桥桥洞,距他们的小船便很近了。客轮连连鸣笛,划船的小伙子乱了手脚,双桨起落不齐,小船在江中打起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