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想道:“呦!预告有了效果啦。”
没有心肝的禽兽在赌场里受过大风浪,正好装出垂头丧气的样子。可怜的妈妈看见狠心的宝贝儿子面无人色,不由得跪在他面前,吻着他的手,拿来按着自己胸口,眼泪汪汪的对他瞧上半天。
“腓列普,”她呜呜咽咽的说道,“答应我不要自杀;所有的事,我们一笔勾销。”
兄弟在旁边动着感情,台戈安女人含着一包眼泪;腓列普看了,心上想:
“他们都是老实人!”
于是他搂着母亲,扶她起来坐在膝上,紧紧的抱着,一边亲她一边咬着她耳朵说:
“你又给了我一次生命!”
台戈安女人想尽办法弄了一顿好饭,加上两瓶年代悠久的葡萄酒和一些上品的好烧酒,还是她以前铺子里的老存底。
吃到饭后点心,台戈安女人说:“阿迦德,让他抽一支雪茄吧!”
她给了腓列普雪茄。
两个可怜的妇女以为让腓列普称心象意,就会待在家里不出去,因此她们对于平素痛恨的雪茄烟味也硬叫自己习惯。这么重大的牺牲,腓列普根本没有发觉。——第二天,阿迦德老了十岁。惊慌过后,不能不转念头,可怜她愁肠百转,一夜不曾合眼。赔了腓列普的亏空,她的公债利息只剩六百法郎了。台戈安女人像所有贪吃的胖子一样,老是咳个不停,手脚已经笨重,走在楼梯上的脚声赛过劈柴;她随时可以死,她一死,四千法郎就跟着完结。再说,指望这笔收入也太可笑了。那么怎么办呢?将来怎么了局呢?阿迦德宁可出去看护病人,不愿叫孩子们负担她的生活;因此她不是替自己着急。可是腓列普单靠荣誉团的五百法郎怎么过得了呢?十一年来台戈安女人每年拿出三千法郎,欠的债已经差不多加倍还清,而她还继续拿孙子的利益为勃里杜家牺牲。一丝不苟的阿迦德固然对腓列普闯的祸感到痛心,但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