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不诉诸反常体验而诉诸“第二类因素”的解释都有自己的问题。首先,一般来讲,妄想症患者更愿意相信观察到的证据而不是背景信念,那么我们有理由认为,他们会经常被感知上的错觉欺骗。但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其次,如果我们用“贸然断定”这个偏好来解释妄想,那么为什么在有证据表明妄想是错误的时候,妄想症患者不会急于从妄想的信念跳到非妄想的信念上去呢?至少,采用“贸然断定”的偏好解释妄想时,还要加上一个妄想为什么如此根深蒂固的说明,这种解释才说得通。而事实上,对于相反的证据,妄想症患者是高度抗拒的。
不采用反常体验而是诉诸“第二类因素”解释妄想对我们提出了非常大的挑战,不过这也许并不令人惊讶。因为提出这个问题时的限定条件,使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回旋余地。让我解释一下这个说法。一方面,因为信念的形成在本质上是整体性的,所以我们找到的这个“第二类因素”必须适用于所有信念的形成过程(而不能只适用于特定的信念领域)。但是,如果我们找到的这个“第二类因素”适用于所有的信念领域,那么我们有理由认为,它会影响患者的所有信念;换句话说,我们有理由认为,患者对所有领域的话题都会产生妄想。然而,从定义上讲,单主题妄想症是局限在一个特定主题中的妄想。单主题妄想症患者的信念与多主题妄想症患者的信念不同,他们的妄想并不是覆盖所有领域的。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为单主题妄想症寻找合理化解释时遇到的挑战,会比我们为多主题妄想症寻找合理化解释时遇到的挑战更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