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记》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今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惶,人不自保,而复欲远事边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且北狄尚强,而屯田警备,传闻之事,恒多失实。诚能举天下之半,以灭太寇,岂
非自愿?苟非其时,不如息民。诸王侯公卿,其各知朕意!
越年为建武二十八年,北匈奴又遣使诣阙,贡马及裘,更请和亲,并请音乐,且求率西域诸国胡客,一同朝贡。光武帝再令三公以下,商议可否。当有一位文学优长的掾史,胪陈计议,拜表上闻。正是:
明主倦勤惟偃武,词臣弭笔且和戎。
欲知何人具奏,所奏何词,容待下回再叙。
光武帝优待功臣,独于伏波将军马援,轻信梁松之谗,立收印绶,不使归葬,后人多讥光武之寡恩,为盛德累,固矣!夫马援之进军壶头,尝上书奏闻,明邀俞允,即使失策,光武亦不能辞责,况不过兵士劳顿,并无败军覆师之罪,光武何嫌?乃以梁松一言,暴怒至此。意者其由松为帝婿,有舞阴公主之媒孽其间,乃激成此举欤?援既知蜚言之可惧,而不先引身乞退,自蹈祸机,殆亦明于料人,昧于责己耳!南单于款塞通诚,不妨受降,惟不宜徙入内地,华夷之界,不可不严,一或溃防,后患匪浅。汉虽未遭其害,而典午适当其祸,推原祸始,不能不为光武咎。光武对内则失之伏波,对外则失之南单于,为政固非易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