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虽然出生在奥特伊,却在科西嘉长大。”
接下来是片刻的静默,这是一种绝对的静默,要不是成千上百个胸膛焦虑的呼吸仿佛造成了一种不安的气氛,真会使人觉得整个大厅是空荡荡的。
“请继续说下去。”庭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当然,”贝内代托继续说,“我在这些爱着我的好人中间,本来是可以过得很幸福的;但是我邪恶的本性摒弃了养母想浇灌进我心田的种种美德。我走上了歪道,滑到了犯罪的路上。于是有一天,我在诅咒天主把我造得这么坏,给我一个这么可憎的命运的时候,我的养父走过来对我说:
“‘别说亵渎神明的话,可怜的孩子!因为天主造你时是并没有怨怒的!罪过是在你的父亲,而不是在你;是你父亲让你注定了要遭罪,要是你当初死了,你就得进地狱,而即使上天的奇迹让你活了下来,你也注定要受苦!’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诅咒天主,而是诅咒我的父亲;我之所以会说出那些受到您谴责的话来,原因就在于此,庭长先生;我之所以会做出让诸位到现在还在感到震惊的丢脸的举动,原因也在于此。如果这又是一桩罪名的话,那就惩罚我吧;但是,如果我已经说服了您,让您相信我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注定要遭受悲痛、苦涩、凄惨的命运,那就请您怜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