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走动了。在他的心里,他觉得自己是朝着监狱走,而不是朝着出口走。出口从未出现过,当然也没法预见。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那张小门,穿过小门,回到了走道里。陪他上山的那位看守站在他的囚室的铁门那里亲切地对他笑着,说:
“老金啊,你辛苦了。今天它的脾气怎么样?”
“谁?你问的是谁?”
“当然是问你自己的心情,它就是你,你说是吗?”
“嗯,不错……”老金含糊地说。
他从看守身边擦过去,回到囚室,在床上躺下了。躺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又起来,躺到地上,将右边脸贴着打磨过的地面。那地面在微微抖动,但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先前那种麦子形状的纹路,只让他感觉到下面是黑乎乎的。老金直到这时才真正明白了刚才看守所说的“它”是谁。看来他们都是明白人啊。虽然黑乎乎的,却又日夜不停地微微抖动着,这里面包藏着什么样的意图呢?老金灵机一动,站了起来。
他冲出去的时候,有三名看守来拦他,他将这三个人一一都打倒了,他的武器是那副脚镣。他看见有一名看守倒下去时满嘴流血。老金不知道自己到底冲没冲出去,到底是在外面还是在里面,因为看不到监狱的围墙,到处都是这一模一样的,有点粗糙的岩石,这座山的平顶如此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他跑啊跑啊,几乎都绝望了。难道再也没有人来捉拿他了吗?难道此地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吗?忽然他就看见了那根粗大的柱子,他想都没想就一头往那柱子上撞去,后来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