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端礼写完,放下笔对简堂说:
“我是卧着去好,还是坐着去好呢?”
简堂说:
“相公去就是了,还管什么坐与卧呢?”
居士笑着说:
“法兄当为佛祖之道而自爱!”
说完,遂敛目而逝。
§条条大路通罗马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株会思想的芦苇。芦苇有多脆弱,折一茎便清楚了。可是且慢,这是一茎会思想的芦苇,你若折它,它可是会问你凭什么折它的。你若说出一个道理,它可能会举出两个道理来反驳你,直驳得你下不了手;甚至即便折断了它,有一天你万一良心发现了,可能还得跪下来向它告饶一一这就是人这株“芦苇”与一般芦苇乃至万事万物不同之处。可见“思想”不是闹着玩的,“人”唯有籍着它,才兀地高贵而尊严起来。
可是“思想”也同时给人带来了麻烦。因为思想会带来正误之分,尊卑之别,而有了比较心和辩识欲,也必然有了无穷无尽的困惑与烦恼。困惑多了,烦恼狠了,人又自然而然地想从中解脱。于是便“思想”出种种主义,演化成色色追求。参禅学佛以求彻悟的自然也不在少数了。所以,翻开禅宗故事,求佛心切、企盼一夕顿悟的弟子们问得最多的,便是这类问题:“何为佛法大意?”“什么是(达摩)祖师西来意?”“如何为道”?“如何是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