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的灯光下,薄承御的神色都隐藏在阴影里。
他坐在那,既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说任何话。
约莫半分钟后他说:“有关手术的后果我都预想过了,苏医生您不妨直说,不用遮掩。”
“先生……”
“人活在世上有其特定的作用,也有活着的动力和目标。对于薄家家族企业我已经做到问心无愧的程度,无愧老爷子的栽培。”
“两个月后……”
两个月后,他与林时音的协议到期,林时音也不再需要扮演一个称职用心的妻子,他也满足了。
这句话薄承御没有说,他问:“两个月后我做完手术,大概还能活多久?”
作为医生,苏医生不欺瞒病人。但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薄承御,他无法开口。
踟躇许久,苏医生:“您能安全地下手术台,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手术后如果恢复得好,应该还能有半年时间。”
苏医生注意着对面男人,他想从薄承御脸上看到一些转变的神色,譬如对生死的恐惧。可是他看不见,薄承御脸上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淡然。
“手术的风险。”
“79%。”苏医生答,“这已经是我和主刀医生分析策划了很久,预估的最低风险了。”
也就是说,薄承御有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下不了手术台,会死在手术室。活下来,留有一口气下手术台只有百分之二十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