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一片刻的拖延,岳鹏举已经拉住妻子奔出几十丈远,沿着城墙的阴影,做着最后的挣扎.岳鹏举摇身一转,拉住妻子再次踏上北方——绕过两条巷子,又是北门.
此时,北门的主力守兵,追兵,都往西,南方向追去,北门逐渐空虚,没有人会料到岳鹏举会再次返回来送死.
他驻足,辨听风声,微喜,北门人声凋敝,火光的方向越来越远.可是,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握着花溶的手,温度也在逐渐散去,也许是雪的寒冷,也许是血的冷却,花溶蓦然停下脚步:“鹏举,鹏举……”
他勉强睁大眼睛,扫视一眼向这厢城墙移动的火光,心如刀割,紧紧搂住妻子,几乎要将她揉进骨里:“十七姐,我真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
她泪流满面,也紧紧抱他,却抱住满身的箭镞——无法拥抱,一伸手,就会将那些箭更重地按进他的血肉之躯.移动的火光里,他身后的衣服已经片片碎裂,刀伤,箭伤……然后,是焦黑模糊的烫伤——烙铁的新伤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