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由其时士人的文字,往往能读出关于他们“在历史中”的自觉。或许应当说,所谓“易堂”,更存在于魏、彭的叙述中,在他们不断的回忆中,通体涂染的,是这两个人激情的色彩。
就“九子”的文字看,他们中最有群体自觉的,的确也是魏、彭。魏禧《里言》录李腾蛟语,说“叔子于易堂,犹桶之有箍”。在这两个人,易堂存在时间的久暂已无关紧要,那段生活对于他们的意义,已非时间所能度量。至于对于“群”的依赖,固然与有明一代的“党社运动”有关,也应出于板荡之际士人关于自身软弱的意识。叔子、彭士望始终不忘易堂结盟的初衷,以对易堂的不断回溯,示人以不改志,不背弃。在那些深情的叙述中,易堂已不仅是一个群体的符号,那是九个男子共度的一段岁月,是一种完整的生存情境。经由谈论易堂,他们自我认同、彼此确认,关于易堂的追忆,提示的是相互间的承诺、期许,彼此的精神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