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咱们再看看东夷城。”范闲的目光从雪地的右下角往上移了移,移到了这片寂寞雪地的中腹部,那边便是一堆杂草,看上去就像是夏天时的东海,尽是如山般刺破天穹的大浪。
皇帝渐渐敛了笑容,表情变得平静而温和起来,说道:“东夷城不须多谈,只是剑庐里十几个小子有些麻烦,不过终究也不是大军之敌。”
“九品强者,搞建设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但要搞起破坏来,总是一把好手,比如搞搞刺杀,在我大庆内腹部弄弄破坏。”范闲的眼光幽幽地看着雪地的右中部。
皇帝和他一问一答的声音还在继续,冬宫里的雪花还在落下,有的落在了这一对奇怪的父子二人身上,有的落到了二人身前的雪地上,荒草上。
这一大片雪地上没有线条,没有国境线,没有雪山和青青草原的分隔,甚至连形状也没有。然而庆帝和范闲父子二人,便是看着这片沉默清冷的雪地,纵论着天下。
他们的眼光落在左手方便是草原,落在右手方便是东夷,落在右下角便是江南,落在略远一些的前方便是北边的大齐疆域。
他们看到哪里,哪里便是天下。
……
……
雪花渐渐大了,打着卷儿在残破的宫殿里飞舞着,渐渐积的深厚起来。范闲穿着的青色衣裳和陛下身上那件明黄的龙袍上都开始发白,二人脚下身前的残雪地也被厚厚覆盖上了一层雪,再也看不出任何草迹土地,就如这个天下,白茫茫一片真是干净,在他们的眼里,又哪里可能有人为的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