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乃厚对吴慈茵一直怀着深深的歉疚,他认为何文广和她打离婚与他有关系。
何文广最后一次回钓鱼台,找他了解吴慈茵在家的表现的时候,他当时没给她说好话,结果两口子打了一家伙,何文广南下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战争结束,当钓鱼台的男人们该回来的陆续都回来了的时候,吴慈茵也心急火燎。她知道她男的南下当了干部,不能跟村里那些当兵出伕子的一样回来就不走了,但探家恐怕还是要探的。她就在门口的小黑板上写上“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颜色淡了,就再描一遍。她盼啊想啊,开始还盼人,哪怕跟上回一样只住五天就走呢;后来就盼信,没空儿回来来封信也行啊。待小黑板上的字描过无数次之后不想再描了,最后一次描的也已经不清楚了的时候,信就盼来了。
那封信就是袁宝贵看过的知道很本分的何文广是钓鱼台人的那封。
信是刘乃厚从邮递员手里接过又立马送到吴慈茵家的。刘乃厚不查路条之后,仍喜欢办公事。像来人搞招待送信下通知什么的,他都很主动。那封信的外边儿就套着县政府的信封,刘乃厚见着吴慈茵就说:“县政府来的呢,叫公、公什么来着?公——公函!对了,叫公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