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丁点儿也不——呃——不紧张吗?”鼹鼠问。提起野林,昨天的恐怖又袭上心头。
“紧张?”水獭大笑,露出一口闪亮坚实的白牙,“他们哪个敢碰我一碰,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鼹鼠,好小伙,给我煎几片火腿吧,我可饿坏了。我还有许多话要跟河鼠讲。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
和气的鼹鼠切了几片火腿,吩咐刺猬去煎,自己又回来光顾他的早饭。水獭和河鼠两只脑袋凑在一堆,叽叽喳喳,起劲地谈着他们那条河上的老话,谈起来就像那滔滔不绝的河水,没有个尽头。
一盘煎火腿刚扫荡一空,盘子又送回去再添。这时獾进来了,打着呵欠,揉着眼睛,简单地向每个人问好。“到吃午饭的时候了,留下和我们一道吃吧。早晨这么冷,你准是饿了吧。”
“可不!”水獭回答,冲鼹鼠挤了挤眼,“看到两只馋嘴的小刺猬一个劲往肚里填煎火腿,真叫我饿得慌。”
两只刺猬,早上吃过麦片粥,就忙着煎炸,现在又觉得饿了。他们怯生生地抬头望着獾先生,不好意思开口。
“得啦,你们两个小家伙回去找妈妈吧,”獾慈祥地说,“我派人送送你们,给你们带路。我敢说,你们今天用不着吃午饭了。”
他给了他们每人一枚六便士铜钱,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他们毕恭毕敬挥着帽子,行着军礼,走了。
跟着,他们都坐下来吃午饭。鼹鼠发现,他被安排挨着獾先生坐,而那两位还在一门心思聊他们的河边闲话,于是趁机对獾表示,他在这儿感到多么舒适,多么自在。“一旦回到地下,”他说,“你心里就踏实了,什么事也不会落在你头上,什么东西也不会扑到你身上。你完完全全成了自己的主人,不必跟什么人商量合计,也不必管他们说些什么。地面上一切照常,只管由他去,不必替他们操心。要是你乐意,你就上去,他们都在那儿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