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开的时候,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傅时御也不绕弯子了,看着他的眼睛,开门见山道:“滕叔叔,1988到1990年间,您去过徊城么?”
滕仲谦神色一顿,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忽然生出一种极细微的矛盾。
傅时御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气氛一瞬间陷入静默。
似乎是难以在傅时御这样的后辈面前说谎,又或者是滕仲谦就没想过在这个事情上说谎,他很镇定地点了点头:“那三年,我在徊城当过乡村支教教师。”
“那您认识一位叫李妙莲的阿姨么?”
傅时御这样问,滕仲谦已经不意外了,再次点头:“认识。”
傅时御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片刻后,拿出唐希恩的五寸证件照,沿着桌面,推到他面前。
滕仲谦拿起来看,手微微颤抖。
照片中的唐希恩,穿着白色衬衣,长发温顺服帖地夹到耳后,未施粉黛,唇瓣嫣红、脸颊有丝丝红晕,微笑着看着镜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那双眼睛与滕仲谦笑起来如出一辙。
“这是希恩六年前拍的照片,也是她律师证上的照片。那一年,发生了对她人生来说,很重要的三件大事。她从B大毕业、过了国内的司考,同时又成功申请到哈佛法学院读博,哈佛给了她半额奖学金。”傅时御说着话,喉头发紧,“你的女儿很优秀,可遗憾的是,你错过了她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