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但徐与安却眉峰微扬,平淡道:“是职责。”
“职责?”
“在其位,谋其政。”徐与安淡道,“翻查旧案本就于本相的官途并无益处,若查清真相,推翻旧案审判必定惹其灾殃,若查不出,行差踏错则更会落人口舌把柄。所以无论出于大义或是私利,本相都不想将柳家案重新置于公堂——但可惜,本相身为大晟的丞相,这事本相不知倒也罢了,知道了就不得不查。这是本相的职责。”
陆汐颜闻言对于徐与安此人又改了认知。她先前就知徐与安沉稳冷静,做事有自己立场也手段雷霆,却没成想他从未用冠冕堂皇的话术来遮掩过自己。他不给自己戴高帽,也不给自己行为找借口。
旁人做官,都说什么我做官是为了造福黎民百姓,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还所谓天下的朗朗乾坤。
但徐与安不是。
他说是职责。
他说他之所以在这个位置坐着,那就得做在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
翻查旧日沉珂的冤假错案也罢。
调查回春堂是否有售卖假药以次充好也罢。
去护陆汐颜也罢。
来查柳予屏也罢。
徐与安都是闲适淡淡,从容沉稳的,他说:“人都有私欲,趋利避害都是本能,你因担忧本相得知你身份后,会将你送到皇上面前邀功,而不得不与人三缄其口,本相也能稍稍体谅。但柳家案之事本相也告诉你,本相确实不得不查。不过也有例外,比如眼前,再比如柳家人已然全家覆灭,那么就算还清白还是再定罪,此事都已然无再查的必要。——所以本相特来此问你,但本相时间有限,只给你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