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咒骂了一句脏话。自己也不知是在骂谁。因为不但是小孩的我,连我母亲也不知究竟是我们这条街上的谁人向区里揭发的。或许根本不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人,而是别的街上的人,别的街道小组长,别的居委会主任,因嫉妒而为。
“姐”立刻用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怕被别人听到。
“姐”也哽咽地哭了。泪珠儿落在她脸上。
我和“姐”痛痛快快地互相搂抱着哭了一场。
“姐,这是你丢的,我捡着了,我替你磨得和原先一样了。”我从兜儿里掏出白发卡,还给“姐”。这时我才发现“姐”头上戴的,仍是那一种白发卡,仍是月牙形的,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样。
我不免有几分失意。
“姐”接过细看了看,说:“给你玩儿吧,我还有一整盒呢!”
我更感到沮丧。
“难道它一点儿也不贵重吗?”
“它是塑料做的。我姥爷在国外的朋友托人捎给我妈妈的。妈妈全给我了。塑料在国外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宜得很!”
“那……它不值得我替你捡,也不值得替你把它磨得和原先一样了?”
“姐”看出我的失意,想了想,又将我手中那个白发卡要去,别在发上,而将从发上取下的那个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