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恰似猛冲直泻、狂啸怒吼的暴风雨。暴雨使他住了口,因为狂风暴雨中什么话也听不见了。随着倾盆大雨,雷电交加;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大雨滂沱,一刻不停,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大雷雨,直到半夜才云散雨止,月儿升上天空。
当圣保罗教堂的大钟透过清新的空气敲响一点时,洛瑞先生才在脚穿高筒靴、打着灯笼的杰里护送下,动身回他在克拉肯韦尔的寓所。在索霍到克拉肯韦尔这段路上,有几处地方非常冷僻,洛瑞先生担心路上遇上劫贼,总是留下杰里干这桩差使,不过要是在平时,他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动身回家了。
“这夜真是够呛,杰里!”洛瑞先生说,“这种黑夜,简直能把死人从坟墓里弄出来。”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夜晚,老爷——也没想到过——怎会有那种事呀。”杰里答道。
“晚安,卡顿先生。”这位生意人说,“晚安,达内先生。我们或许还会一起度过这样的夜晚哩!”
或许,或许,还能看见巨大的人流猛冲直闯,狂啸怒吼着,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扑过来呢。
[1] 伦敦著名古建筑,原为古堡,后做监狱用。
第七章 侯爵老爷在城里
宫廷里一位有权有势的大人,每两星期在他豪华的府邸里举行一次接待宾客的盛会。此刻,大人正待在他的内室里。对外面屋子里那一大群崇拜者来说,这间内室是神殿中的神殿、圣堂中的圣堂。大人准备喝巧克力 [1] 了。大人能够毫不费劲地吞下许多吃的东西,因而有些对他不满的人尖刻地认为,他是在以相当快的速度吞食着法兰西。不过,他早晨喝的这杯巧克力,除了厨子之外,如若没有四个壮汉侍从相帮,那是无论如何也灌不进他的嗓子眼儿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