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声音太大,连他什么时候惊慌失措地睁开眼抱住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睁开眼,又惊又怒地瞪住他时,他已经扣着她的手臂吻了过来。又凉,又涩,又慌乱的一个吻,那滋味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如果说她对达拉斯是无条件的恭顺服从,对萧卓然是按部就班地试探和引诱,那么她对眼前这个男子,则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的顺其自然,她从没对他有过多的留意,更不会为了他的意愿而刻意隐藏或改变自己,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无论是他还是她自己,才显得格外真实,也踏实。
那一吻,是记忆里最甜蜜的一个吻;那一夜,也是她这辈子从没体验过的美好。
所以到了后来那一天,她拿手枪对准他的眉心,才发现自己居然下不了手。都说女人不会因性而爱,可即便是到了今天,她也没有想明白,她对池然,到底是在不知不觉间倾了心,然后才有了那一夜;还是因为那一个夜晚的放纵,才有了后来的恋恋不舍。
可不论是怎样的因果,眼前这个男人,都是因为她,才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那天在H市,她跟克拉的两个手下一起开车送他前往医院,她看着鲜血一点一点从他的胸膛渗出来,殷红了整件衬衫,也殷红了她的双眼……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生出的愤怒和勇气,抓起那两个人落在后座的冲锋枪,对着座椅就是一通扫射。而后直接把副驾驶的靠背往后一掰,伸手抓住方向盘,稳住了车子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