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惊讶地发现,他走过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没有几个士兵站在周围,仅有的也都是些衣衫褴褛、游手好闲的家伙。门口的卫兵没有枪,他让源进去,好像他不愿问任何问题,也没有以对待司令的儿子的礼节来向源敬礼。源出乎意料地发现他父亲看上去如此憔悴、瘦弱。老迈的王虎穿着件灰色的旧袍站在那儿,肘部甚至打了补丁,他的骨头将那块地方在椅子的扶手上磨破了;他脚上穿着布拖鞋,鞋后跟也磨破了;他手边如今没有刀剑。
源喊出声来:“爸爸!”老人颤抖地回答:“真是你吗,我的儿子?”他们握住彼此的手。他看到了父亲衰老的脸,看到他的鼻子、嘴和昏花的眼睛不知怎的在皱缩的脸上显得特别大,他感到泪水涌进了眼眶。凝视着这张脸,源似乎觉得这不可能是他的父亲,不可能是他过去惧怕的那个王虎。他的皱眉蹙额和乌黑的浓眉曾是那样令人心惊胆战,他的剑即使在睡梦中也总是伸手可及。可是他的确是原来那个王虎,当他知道是源时,他高叫道:“拿酒来!”
客厅里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那个豁嘴亲信现在也老了,但仍是司令手边的人。他走上前来,向司令的儿子问候,畸形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开始斟酒。王虎拉着儿子的手将他领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