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在南方,则后印度半岛的一部分,自唐以前,亦是我国的郡县。所以华化亦以此为根据,而输入南洋一带。其中如澜沧江下流的扶南,其知着衣服,实由我国使者的教导。[3]又如马来半岛的盘盘、投和,其设官的制度,颇和中国相像。大约是效法交州诸郡县的。[4]后印度半岛,其文化以得诸印度者为多,然而传诸我国者,亦不是没有了。
西南方及西方,有自古开化的印度和西亚及欧洲诸国,和东南两方榛榛狉(pī)狉的不同。所以在文化方面,颇能彼此互有裨益。其裨益于我最大的,自然要推印度。佛教不必说了。我国人知有字母之法,亦是梵僧传来的。[5]此外建筑,则因佛教的输入,而有寺塔。南北朝、隋、唐,崇宏壮丽的建筑不少。绘画则因佛教的输入,而有佛画。雕刻之艺,亦因之而进步。其中最伟大的,如北魏文成帝时的武州石窟,及宣武帝时的伊阙佛像,[6]当时虽稍劳费,至今仍为伟观。在日常生活上,则木棉的种植和棉布的织造,虽不知道究竟从哪一方面输入,然而世界各国的植棉,印度要算很早。我国即非直接从印度输入,亦必间接从印度输入的。而蔗糖的制法,亦系唐太宗时,取之于印度的摩揭陀国。[7]西域文化,影响于我最大的,要算音乐。自南北朝时,开始流行,至隋时,分乐为雅俗二部。俗部中又分九部,其中除清乐、文康,为中国旧乐,及高丽之乐,来自东方外,其余六部,都出自西域。[8]唐太宗平高昌,又益之以高昌乐,共为十部。自古相传的百戏,亦杂有西域的成分。其中最著称的,如胡旋女、泼寒胡等都是。[9]西域各国输入的异物,大抵仅足以广见闻,无裨实用。惟琉璃一物,于我国的工业,颇有关系。此物夙为我国所珍贵。北魏太武帝时,[10]大月氏商人来到中国,自言能造。于是采矿山中,令其制造。《北史》说:“自此琉璃价贱,中土不复珍之。”[11]可见所造不少。其后不知如何,其法又失传,隋时,又尝招致其人于广东,意图仿造,结果未能成功。然因此采取其法而施之于陶器,而唐以后的瓷器,遂大放其光焰。[12]这可称所求在此,其效在彼了。西方人得之于我的,则最大的为蚕织。此物在西方,本来最为贵重。罗马时代,谓与黄金同重同价。安息所以要阻碍中国、罗马,不便交通,就在独占丝市之利;而罗马所以拼命要通中国,也是如此。直至公元五五〇年,才由波斯人将蚕种携归君士坦丁。欧洲人自此,始渐知蚕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