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瞋了丈夫一眼说:“一正月就靠这几瓶啤酒,过个年一户才分四瓶,今天喝了正月十五、二月二怎么办?还是按咱妈的办法,做些汽酒吧。”胡宝亮摸着脑袋说:“都怎么做来着?我怎么给忘了?”大凤把小账塞给丈夫说:“忘性真大,咱妈去年怎么做你没看见啊?酒精对好水,放点糖精、小苏打,再加点糖色。”
胡宝亮笑了笑说:“想起来了,那酒劲可真冲。”大凤推着丈夫说:“什么脑子,快去吧。”
刚走了两步,胡宝亮又回头问:“哎,老六厂里分的那四个猪蹄儿做不做?”大凤想了一想说:“也留着正月十五吧,别好东西都一顿造了。”说罢,扬着脖儿朝楼上走去。
楼上堂屋是“老凤凰”住着。这阵子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耳朵里听着戏,手里擎着一只鸡蛋,对着灯光仔细端量;又起身把鸡蛋放进炕上一个木壳箱里,盖上小被儿,双手伸进去不停地摩挲着,嘴里念叨:“快了,快出来了,嘻嘻,我听见你们的动静了。”
大凤进了屋,向老太太汇报:“妈,属相下锅了。”老太太说:“嗯,可别蒸坏了,大过年的,别像去年似的惹得大家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