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多道:“这样,你还要我尊重你感谢你吗?”
巴贝回答说:“尽管感情当不得现钱,你的敬意我照样接受。”
罗斯多道:“我要买手套,花粉店老板才不那么大方,肯收你的票据呢。喂,五斗柜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幅挺好的版画,值到八十法郎,是初印,我还为那版画写过一篇滑稽的稿子。真的,《希波克拉提斯拒绝阿塔克瑟克西斯的聘礼》①大有文章可做。巴黎的阔佬往往拿出惊人的聘金来,有些不稀罕聘金的医生正好引用画上的典故。版画下面还有二三十份流行歌曲的谱子。你一起拿去,给我四十法郎。”
“四十法郎!”书店老板叫起来,声音像受惊的母鸡。接着说:“至多二十法郎,没准我还要赔本呢。”
罗斯多说:“二十法郎在哪儿呢?”
“还不一定凑得起来,”巴贝说着在身上掏了一阵,“啊,有了。你把我挤干了,碰到你真没办法……”
“好,咱们走吧。”罗斯多招呼吕西安,随手拿起吕西安的诗稿,用墨水在绳子底下画了一条线,带着出门。
“还有别的东西吗?”巴贝问。
“没有了,小夏埃洛克①,改天再让你做笔好买卖……(叫你蚀掉三千法郎,你这样剥削人,得教训教训你才好。)”罗斯多最后几句是轻轻地对吕西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