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罪孽已经阻断了上帝对他的青睐,并使他越来越接近罪人的渊薮。她的眼睛似乎带着温柔的怜悯之情正观望着他。她的神光,那从她瘦弱的肌体散发出的神奇光彩,并未使向她走近的罪人感到羞辱。如果他有时也曾感到有必要抛弃自己的罪孽,进行忏悔,那推动他的力量其实也不过是他想变作一个为她奔走的骑士。如果他的灵魂在他肉体的疯狂发作的情欲消耗殆尽、重新羞怯地进入他的皮囊时,又一次无限倾慕那以令人赏心悦目、给人带来天堂福音和无尽安抚的晨星[2]为其标志的人儿,那也只是在两片温柔的嘴唇再次喃喃念出她的名字的时候,而在那嘴唇上显然还残留着下流、可耻的话语的余音,还残留着一次淫荡的亲吻的气息。
这实在太奇怪了。他反复思索,希望知道一个究竟。但教室里越来越浓的黑暗淹没了他的思绪。钟声响了。老师画出了下一课该做的加法的和减法的练习题,走了出去。
赫伦坐在斯蒂芬的旁边开始不成调地哼哼着:
我的无比崇高的朋友邦巴多斯。
刚才到院子里去的恩尼斯跑回来说:
——从议院来的那家伙要找校长去了。
斯蒂芬后面坐着的一个高个子的孩子搓搓手,说:
——太棒了。我们可以刷掉整整一个小时。到两点半以前他是不会回来的。到那时候,你可以再问问他教义问答上的一些问题,迪达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