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姨似乎有了说话的兴致,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是我拖累了京生,有时候我就想还不如和他爸一块去了。人活百岁也是死,何苦半死不活地拖累孩子。要不是家里出事,京生现在还在部队上,他喜欢部队,这我知道。说着,杨阿姨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阿姨也想过死,可没死成。后来啊,我想开了,我要是这么走了,扔下京生一个人孤单单的,我放心不下。我要看着他成家,有了自己的家,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成家时,杨阿姨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锦春什么时候才能调到北京。
转眼,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大学开学了,徐锦秀又回到了大学校园。
锦秀走后,这个家似乎一下子就空了。起初的几天里,黎京生兴冲冲地回来,看到空空的家时,他的心也空了。
闲下来时,母亲总会和黎京生说起锦秀。
母亲说:锦秀是个好姑娘。人家是大学生,还这么能干。
母亲又说:要是锦秀是锦春就好了,大学毕业就可以留在北京,也不用为户口、工作的事发愁了。
提起锦春工作调动的事,黎京生的头就大了。他现在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找的部门也找了,结果只有一个:要想调锦春的户口,根本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对调,只有在北京工作的人调到小镇去,双方讲好,就可以把锦春对调过来。可又有谁愿意放弃北京的工作调到小镇呢?黎京生开始留意起各种对调信息,当时的电线杆上已经出现各色花花绿绿的小广告,但多是些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相互对调的或换房的内容等。小镇真的是太小了,甚至许多人都没有听说过。就是在全国地图上也找不到小镇的影子,小镇只隐隐地藏身于省地图中的最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