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修便说,哥你别管她,她要跪就让她跪,正好长长记性。楚明彦说,你就是小时候被罚多了,偶尔一次也不愿意让她逃过去。
楚明修又说那家人不怀好意,要翻脸就翻脸,他家那个小肥猪怎么配得上我妹妹。楚明彦说,我没想过同意这门婚约,你能不能闭嘴,吵得我头疼。
昏昏沉沉间,楚识夏就这么睡着了。
楚识夏竭力想睁开眼睛,那些声音却如同随着流水逝去的远春一样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点力气也溃散得无影无踪。
那个春日的午后,落在她眼皮上发烫的阳光、飘在楚明修甲胄上的桃花、在楚明彦指尖翻过的书页坍塌成灰,随风飘散。
——
滨州城。
玉珠端着药碗走进房间。
收容瘟疫病人所需的房间必须通风,房间内早晚焚烧艾草,周围洒满石灰。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味道,辛烈滚烫。沉舟像是一尊石像坐在床前,握着楚识夏的手。
楚识夏肩头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然而对她来说最致命的不是那一刀,也不是刺客踹在她心窝的一脚,而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