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给局党委书记挂电话,提出“最最强烈”的抗议,郑重指出他的威望将受到极大的损害。
没想到局党委书记的回答是,在此类事情上,他赞成民主化,反对集中化。“绝对民主化”一次,没什么了不得的。
邢副厂长愤怒得想摔电话,又不敢。
姚守义也找到了工会主席,虔虔诚诚地替邢副厂长争取当个“委员”。
工会主席让他去找老头子的家属交涉。
老头子的老伴儿倒怪通情达理的,说:“可也是,那就让邢副厂长当个委员呗,既然他那么在乎是不是委员的!”
“让他当个屁!”秀红火了,“死的是我爸,不是你爸!等你爸死了,你再请他当个委员吧!”
第三车间主任灰溜溜地离开了老头子家。
他明白,他那老父亲若死了,就是三揖九叩恳求邢副厂长当个“治丧委员会”委员,邢副厂长可能也是不屑于赏脸的。
他又去向邢副厂长汇报“交涉”结果。
“谁让你替我去交涉的?我求你了吗?你想当面取笑我吗?你别以为你这一次可算在全厂人中出大风头了,把我的威望压倒了!告诉你姚守义,你高兴得太早!乐极生悲!比起你姚守义来,我总算是个在党的人!我不信共产党果真就会舍得把管理一个厂的大权交给一个党外的小子!”邢副厂长非但不领他的情,反而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我操你妈!”他骂了邢副厂长一句,转身便走。若不快走,他怕自己会揍邢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