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志问:“你想卖多少钱?说个数我回去跟领导研究研究。”
房东女人一笑,伸出三个指头:“我们两家是多年的老房东房户了,给这整数就行!”
“三百?”
“三千!”
房东女人狮子大张口。那位同志听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母亲拉着我,也垂下头失望地往外走。房东女人在门口拽住母亲的袖子,悄声说:“老梁家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可得缠住他不放松呢!买下了,房子就归你了!到时候大兄弟那面分了房子,你们往西北搬家把房子一卖,不是白捞三千元嘛!”
母亲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房东女人立时拉下冷脸,鼻子里哼了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隔天,房东女人就把出卖私人房产的告示贴到街上去了。在我家门上也没忘贴一张。
母亲又带着我们来到了留守机关。一走进我们来过一次的那个办公室的门,母亲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们几个孩子也都齐声跟着哭起来。上次见过的那个同志,有点不知所措,一会儿劝妈妈,一会儿哄我们。他说情况他都知道了。他诅咒房东女人太刁,作为一个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房东女人敲公家这样一大笔竹杠。
母亲哭哭啼啼地说:“那,叫我们大人孩子的住哪儿去呢?你总得替我们想个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