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沉默了,实在难以做出决断。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宁可选择一个哪怕是残缺的“原件”,而不要完全逼真的复制品。但现在肖曼已经死了,我怎么能拒绝给她重生的机会?可是,我难以克服心中的剧痛,甚至还有惧意。我想起五年来与肖曼的相处,想起两人的初吻,想起初次性生活后甘美无比的快感。那个肖曼还鲜活地活在我心中,娇小可爱,又温柔又爽朗,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但今后我面对的将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非人!一个工件!我能把自己对肖曼的感情移植到重生者身上吗?
对面的施教授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我。作为哪吒再造中心的首席心理学家,他当然能读懂我的心理活动,也能理解我此刻的艰难心路。很久以后我问:
“肖曼——我是指重生后的肖曼——会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然不会。这正是咱们要小心保守的最大秘密。医院为什么一直婉拒两家父母的探访?就是怕有人失口。”
我苦笑道:“那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也瞒住?如果我一直把她当成真肖曼,也许我和她都会活得容易一些。”
施教授沉重地说:“孩子,我们原来确实打算瞒着你的,但反复斟酌,最终决定还是如实告诉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耐心听我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