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劝妻服退烧药的时候,他加了三片安眠药,那是他让妹妹为他自己开的。返城后的许多个夜晚,他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五片?不是每次服两片吗?”妻泪眼涟涟地瞧着他放在她手心上的药。
他骗妻道:“这是我让小妹给你另开的速效退烧药,就是一次服五片。”
妻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服下去了,妻从未怀疑过他的任何一句话……
此刻,妻的脸朝着他,侧枕着枕头,睡得很熟。
唯恐炉火再灭了,他夜里起来擞了两次炉子,加了两次煤。他们的“匣子”里很温暖。
妻的额上布满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只手放在枕上,贴着脸颊,另一只手,伸出在被子外,像一只用白玉雕成的手。妻的脸也像用白玉雕成的,睫毛显得那么长,双唇显得那么红润。电灯就吊在他们的头上,他怕灯光使妻的眼睛受到照射而醒来,轻轻拉了一下灯绳,“匣子”里又是一片漆黑,外面却已天色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