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很长,很细,眼角得跟刺刀一样尖。对视过后,它迅速消失在夜幕里,而我则向后一栽歪靠在了肮脏不堪的墙上。慌乱中为了保持平衡,我的手无意杵到墙角,手腕上瞬间传来一种被细丝缠绕的触感。
我曾不止一次说过,能够使我恐惧的东西不计其数,但让我挑出一样最害怕的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虫子,直到今天仍不忘初心。所以,敏感的我当然清楚我摸着的是什么东西。与其被这张丝网上那个八条腿大肚子的家伙爬到身上,我心甘情愿撞鬼而死!在经过这样一番深思熟虑,我“妈呀”一嗓子蹦出了茅房。
一片阴云遮住半个月亮,大有吞噬天地的势头。借着越来越晦暗的夜色,我依稀看见一个背影在青砖正房的拐角处一闪而逝,草叶子被他带得沙沙作响。这个人和我差不多高,可能是光线的缘故,身上的衣服呈现出忽明忽暗的银灰,很像黑白照片的底版。但他的头发,却是淡淡的黄白色。
讲了这么多故事,我发现我很不善于描述恐怖的场景。每每遇到此类情节,不是一惊一乍故弄玄虚的陷入俗套,便是无法淋漓尽致的渲染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好像啪啪了两个多小时始终迎不来最后那一哆嗦的时刻,甚是败兴。既然不是强项,索性咱不费那个劲了,干脆直截了当的讲故事吧。
我当时并不确定趴在茅房墙上的眼睛属不属于那个神秘的人影,但是凭着他古怪的头发和闪烁的行为很快在脑中产生了两个想法。第一,他不是鬼就是妖,反正不是人;第二,他也怕我,不然不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