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在拿破仑的禁卫军中当过连长,在奥斯丹列兹一役受了重伤,退伍了,对葛朗台虽然尊敬,但是爽直非凡,不失军人本色。
“你好,葛朗台。”他说着向葡萄园主伸出手来,一副俨然的气派是他一向用来压倒克罗旭的,向葛朗台太太行过礼,他又对欧也妮说:“小姐,你老是这样美,这样贤惠,简直想不出祝贺你的话。”
然后他从跟班手里接过一口匣子递过去,里面装着一株好望角的铁树,这种花还是最近带到欧洲而极少见的。
台·格拉桑太太非常亲热的拥抱了欧也妮,握着她的手说:
“我的一点小意思,教阿道夫代献吧。”
一个头发金黄,个子高大的青年,苍白,娇弱,举动相当文雅,外表很羞怯,可是最近到巴黎念法律,膳宿之外,居然花掉上万法郎。这时他走到欧也妮前面,亲了亲她的腮帮,献上一个针线匣子,所有的零件都是镀金的;匣面上哥特式的花体字,把欧也妮姓名的缩写刻得不坏,好似做工很精巧,其实全部是骗人的起码货。
欧也妮揭开匣子,感到一种出乎意料的快乐,那是使所有的少女脸红,寒战,高兴得发抖的快乐。她望着父亲,似乎问他可不可以接受。葛朗台说一声:“收下罢,孩子!”那强劲有力的音调竟可以使一个角儿成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