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要是你觉得冷,布朗谢,就到前面你瞧见的那些小酒店,随便挑一家进去待着好了,明天早晨六点你在门前等我。”
“先生,今儿早上您给我的那个埃居,已经喝了个痛快,喝进肚子里去了;待会儿我要是冷了,身边可一个子儿也没有哪。”
“给你半个皮斯托尔。明儿见。”
达德尼昂跨下马背,把缰绳扔到布朗谢手里,随即裹紧披风快步走远了。
“天哪,我冷死了!”布朗谢等主人走得看不见了,就大声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他一心想暖和暖和,拔脚就跑到一家小酒店门口去敲门;这家酒店的外貌,整个儿是副郊区下三流酒店的模样。
这时,达德尼昂走上一条狭小的岔道以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圣克洛镇上;但他不走大道,而是从城堡背后兜了个圈子,再从一条很僻静的小路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信上说的那座小楼跟前。那座小楼位于一道高墙的拐角上,四周非常空旷。这道高墙的一边就是那条小路,另一边是道树篱,把一座小院子围在了中间,院子里面有座其貌不扬的小屋。
他是来幽会的,而因为人家事先没关照他到了以后要打什么暗号,所以他就等着。
周围一片寂静,这地方简直就像离京城有百里之遥似的。达德尼昂往身后望了一眼,就把背靠在了树篱上。在树篱、院子和小屋后面,一片茫茫的浓雾笼罩着整个大地,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点亮光在眨眼,犹如地狱里凄怨的星光,那儿就是沉睡中的巴黎,空蒙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