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吗?”
“嗯,有一点。耳朵被雾气弄湿了,耳朵后面觉得冷。”我笑着又问道:“妈妈会怎样呢?”
青年露出异常悲伤而又非常慈爱的微笑回答说:
“她在坟墓里了。”
“啊,”我小声尖叫起来。对啦。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母亲的殡仪不是早已举行过了吗?啊,妈妈已经去世了,我意识到这点便感到不可名状的寂寞,浑身发抖,于是醒过来了。
往阳台一看,已经是黄昏了。正在下雨。周围的一切正如梦境那样笼罩着一片绿色的寂寞气氛。
“妈妈,”我喊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妈妈轻轻地反问我。
我高兴得跳起来,立即走进屋子,对她说:
“刚才我睡着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干什么呢。睡得好长啊,”母亲说着,觉得有趣似地笑起来。
母亲这样优雅地呼吸着,活着,这是多么值得庆幸,多么叫人高兴啊,我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晚饭烧什么菜?您想吃什么?”我有点嬉皮笑脸地问道。
“行啦,什么都不要。今天升到三十九度五了。”
我一下子像被压扁了,完全垂头丧气。我不知所措,呆呆地环视着发暗的屋子,忽然我真想死去。
“三十九度五?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关系。只是发热之前真叫人难受。头有点疼,接着浑身发冷,然后就发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