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期到了。于连对答如流;他看到,夏泽尔很想扬才露己。
典试官,都是了不得的弗利赖代理主教亲自点的将。第一天考下来,他们十分气恼,明知于连是彼拉神父的宠儿,但在成绩单上,只得把他的名次排在第一,最差也是第二。神学士中纷纷打赌,说全院的考榜上,于连会名列第一;而得第一,就有上主教府赴宴的荣耀。但是,考“拉丁教父”[1] 这课目快终场时,有位考官相当圆滑,问了于连对圣哲罗姆,以及西塞罗的看法之后,讲到贺拉斯、维吉尔等世俗作家。这些作家的不少名篇,于连瞒着同学已背得滚瓜烂熟。他考得太顺利了,一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在考官一再提问下,不觉来了精神,背了几首贺拉斯的颂歌,还加以串讲。引他上钩之后,过了二十分钟,考官突然把脸一沉,冷一句热一句,责备他浪费光阴去读渎神的作品,在脑袋里塞进许多无用甚或有害的思想。
“我糊涂,先生,你说得对。”于连的语气,非常谦抑。他承认这是条妙计,自己上当了。
这一诈术,即使在神学院里,也被认为是卑鄙的,但这并不妨碍弗利赖神父利用权势,在于连名字旁写下第一百九十八名。弗利赖神父是个机变百出的人物,贝藏松的圣公会,经他一调理,组织完备,网络森严;他送往巴黎的函件,足以使法官、省长,甚至卫戍长官,不寒而栗。他好不得意,借于连气气他的詹森派死对头彼拉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