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情景,浑身发凉,赶紧跑到布列季斯跟前,对他说:‘连长同志,把他们送军事法庭算了,何必让他们的血弄脏你的手呢?城里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哪有工夫跟这帮家伙算账。’他立马朝我转过身来,我当时就后悔不该多嘴了。他的两只眼睛简直像老虎那样凶狠,毛瑟枪对着我的鼻子。说实话,我打了七年仗,这回却真有点儿害怕了。看来他会不容分说地把我打死。他用俄语向我喊,我勉勉强强听懂了意思:‘军旗是用烈士的鲜血染红的,而这帮家伙却给全军丢脸。干土匪勾当的就得枪毙。’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赶紧跑了出去。背后传来了枪声。我知道,那三个家伙完蛋了。等我们再向前冲的时候,城市已经到了我们的手中。事情就是这样。那三个人死得像条瘟狗。他们是在梅利托波利附近加入我们侦察分队的,原先在马赫诺匪帮干过,都是些败类。”
安德罗休克把饭盒放到脚边,然后打开装面包的背囊,接着说:“咱们队伍里是混进了这样一些败类,你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看透。从表面上看,他们似乎也在干革命,可实际上是些害群之马。当时看到这种事,心里真是很难受,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他说完后,开始喝起茶来。
骑兵侦察员们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谢列达的呼噜打得好响。普兹列夫斯基头枕着马鞍,也睡着了。只有政治指导员克拉麦尔还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