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关于忠顺起源的论述
虽然政府有利于人类,甚至在若干条件下对人类还是一种绝对必需的发明,但是在所有条件下它并非总是必需的,并且即便人类没有这样一种发明,也可以在某一段时期内维持社会。自然,人类总是舍远求近的。并且他们也不容易因对于一种遥远的灾祸的担忧,而抵制他们所能够立刻得到的所有利益的诱导。不过在所有物与人生乐事都是稀少的、并没有很大价值的时候(在社会初期就是这种情形),这种弱点不是非常明显的。一个印第安人极少受到诱导,要把另一个人的茅屋抢夺过来或者把他的长弓偷来,因为他已经拥有相同的便利。至于在渔猎时一个人所可能遇到的比他人更好的运气,那只是偶然的暂时现象,很少出现破坏社会的趋向。哲学家们认为离开了政府的人类是完全无法组织社会的,我不仅不同意他们的主张,而且我还认为:政府的最初萌芽是由处于若干不同的社会中的人们的争端而发生的,而非因处于同一社会中的人们的争端而发生。较少的财物虽然还不足以引起后一种争端,但足以引起前一种争端。在共同的战争和争斗中,人们只是对他们所遇到的抵抗感到恐惧,由于这种抵抗是他们共同面对的,因而似乎他们的恐怖程度还要较小;并且又由于来自外人,因此似乎它的结果也没有那么大的害处。相反,个人间的交往假如是互为有利的,并且断绝交往就会让他们无法存在的,那么他们若是相互对立,其结果就是十分有害的了。但是,一次对外的战争对于一个无政府的社会必定会产生内战。如果在人群中投入大批财物,人们就会立即争吵起来,这时各人就会不顾后果都力图占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在对外战争中,生命和肢体—最重要的所有物—均处于高度危险之中,并且因为每个人都躲避危险的地点,尽力抢夺最好的、最能保护自己的武器,把稍微受伤作为逃避的借口,因此在和平时期人们很好遵守的那些法律,在混乱的情形下,就不复存在了。